【周温】出走（上）
时间线：大结局后
醋包温离家出走被欺负了，不是那种欺负，普通地打了一架 ……也不是那种打架
战损病弱🈶，吃醋自卑🈶
狗血也有，有一点点？不多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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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客行下山后的当天晚上就后悔了。
山下的天气阴凄凄的，临近傍晚，风雨欲来，沿街的商铺大多关门了，街头流动的小贩也都收了摊，别说卖糖水的，连一家像样的甜品铺子都没有。
温客行转了两个镇子，前后运了一个多时辰的轻功，实在是体力不支，冷风吹得他浑身都凉透了，眼看天要下雨，只好就近找了家环境还算不错的客栈住下。
他离开山庄时走得匆忙，没戴帷帽，连条面纱也没带，店小二迎他进门时一双眼都看直了。
温客行着小二给他烫了壶黄酒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饮酒暖身，过程中听见背后有人议论，说他样貌颇像那群鬼册上的鬼主，可又不敢确认。温客行不欲多生事端，掏出一把碎银付过账，要了间天字上房，拎着没喝完的酒壶上楼去了。
四月天，雨水连绵，天黑之后果真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。温客行坐在床上裹了裹被子，好冷，像这种天气在四季山庄，阿絮可是要点了炭盆端到他床脚边的。
倒霉倒霉，只是下个山都这般不合时宜，赶上这么个破天气。
最近半个多月，温客行过得有点不顺心。
先是四月初时逢清明，周子舒和他一起出庄扫墓，凭吊故人。他带着一堆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的糕点零食到阿湘的墓上，跟她说了好久的话，眼睛都哭肿了，结果阿湘和曹蔚宁两个小没良心的一个梦都没托给他，怕不是早就转生到了哪两家官人府里订上了娃娃亲，把他这个哥给忘了。
这事儿叫温客行郁闷了几日，周子舒怎么也哄不好，最后竟引得他头痛旧疾发作，回到山庄后养了许多天才见好转，可接着又出了第二档事。
就在前一天夜里，他和周子舒正在卧房睡觉时，院内突然传来异响，似是某种重物落地，随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二人多年的警觉已成本能，听见响动几乎立刻就醒了，周子舒一手把温客行紧搂进怀里，另一手抽出了藏在床头缝隙里的短刀，警惕地盯着门窗方向。
等到外面的动静完全消失，周子舒在温客行的额头上亲了一口，嘱咐道：“我出去看一眼，你在这儿别动，等我回来。”随后起身穿衣，佩上白衣剑。
温客行不放心，跟着要下床：“阿絮等等我，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“不行，你快躺好”，周子舒不顾温客行的挣扎，硬是把他塞回被子里：“夜里外边冷，你头痛才刚好些，不能受凉，左不过是一个小毛贼，有什么好担心的？”
温客行担心，周子舒走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。山庄向来守卫严密，只是时值清明，周子舒特许庄内上下回家祭祖，弟子们陆续归来人还未齐，故此巡防略有松懈，此时进贼，只怕这贼是暗中窥伺已久才摸准了时机，并且可疑的是，他和周子舒所住的院落在山庄深部，从外面翻进来要过四五道院墙，若是只图银钱财物，何必如此大费周章？
他越想越不安，下床拿上折扇披了件外衣便跑了出去。
外面并没有他担心的剑拔弩张的场面，周子舒正站在院墙下的草丛里，脚边似乎躺着个人。
温客行朝他跑过去：“阿絮！发生什么了？”
周子舒听见温客行的声音才像回过神似的抬起头，接住向他跑来的人，脱下自己的外袍将他严实地裹住，责备道：“叫你不要出来，不听话，还穿得这么少，冷不冷啊？”
“我没事阿絮，不冷。”
温客行借着月光看躺在草丛里的不速之客，那竟是个大约十多岁的小少年，人已经昏迷，身上到处是伤，衣服染着片片血迹和脏污，破烂不堪。
如此难看的场面，绝非周子舒的手笔，温客行疑惑地看着他：“阿絮，这是……”
周子舒摇头：“我也不知，我来的时候他还有意识，只喊了几声救命便晕过去了，别的什么也没说。”
温客行蹲下身探了探那少年的脉：“阿絮，把他抬到里面去吧，还有得救。”
温客行养病的这一年间看了不少医书，时常钻研药材药方，修习蛊毒之术，如今倒颇有些神医谷小医仙的风采。
周子舒看着他认真地处理少年身上的各处外伤，有条不紊地上药包扎，不由得欣慰地笑了。
他的阿行，原本就该是这样救死扶伤，光彩照人的样子。
温客行化开一颗药丸给少年喝下，又搭了搭他的脉，带着些骄傲自豪地抬起头说：“他没什么事了，再观察两个时辰，若是不出什么状况就可以彻底放心啦。”
周子舒为他擦去额角累出的细汗：“我来守着，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温客行执意留下一同看护，被周子舒直接抱起来送回了卧室。
夜深露重，虽然屋内燃着炭火，但温客行伤愈以来气血亏损，一直体虚畏寒，没有周子舒在身边更是觉得冷。
他在床上翻来覆去，不放心阿絮独自看守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。于是出门去草药库抓了副补血疗伤的方子，煎好了，打算借着送药的名义再过去看一眼。
安置少年的是别院里的一间耳房，温客行路过窗户时，鬼使神差地透过未关严的窗缝往里看了一眼。
他看见周子舒在床边两步远的地方负手而立，默默地看着那少年。
可他的眼神，让温客行停住了脚步。
借着摇曳的烛光，他看着周子舒，周子舒看着床上的少年。
那眼神像是一种凝望，带着几分希冀，更多的却是悲凉，许久，周子舒喃喃道：“怎么可能呢？想不到世上竟真有人这般相像……”
相像？
像什么？
或者说，像谁？
温客行感到一阵莫名的惊慌，好像他才是一个不速之客，无意间看到了不该他看的东西。
他没有推开那扇门，悄悄地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，把那碗温热的汤药随手扔进了路过的草丛里。
半个时辰后，周子舒才回来。他脱掉外衣，站在炭火边除去了身上湿冷的寒意，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。
温客行背对着他假寐，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像往常一样抱住他。他又等了一会儿，听见周子舒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绵长，才小心地翻过身，把自己的手放进周子舒温暖的手心里。
拂晓时分，温客行才渐渐有了困意，迷蒙中却突然听到周子舒痛苦地梦语，他立刻清醒过来，坐起身，紧握住他的手。
周子舒大概是做了噩梦，头在枕上不安地辗转着，无意识地说着梦话。
温客行只听清了两个字，九霄。
恍然大悟倒也不算，更像是心底一个不愿意面对的猜想此刻被摆到了明面上。
那少年像谁？像秦九霄。
温客行缓缓松开了周子舒的手。
燃烧的火折子把耳房照亮，温客行在床沿坐下，静静地看着少年的脸。之前未曾注意过，细看之下，这孩子真有几分英气，眉毛浓密，鼻梁挺拔，脸庞的线条却是较为柔和的，平添了几分书生气。
原来秦九霄，长的是这般模样。
秦九霄是周子舒的心魔，又何尝不是他的心魔？九霄生前未曾留下一幅画像，阿絮也从没向他提起过，故此原先他并不知道这个让他羡慕又嫉妒的名字的主人是何样子，连吃醋都吃得虚无缥缈，如今可不同了。这孩子既有这般相像，阿絮会留下他吗？会更疼爱他吗？阿絮以后还会每天陪着自己吗？
温客行回过神来时，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少年的心口处，隔着几层衣物，他的手下就是一颗跳动的心，少年人的心脉十分脆弱，他只需用几分力……
温客行被这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，他迅速收回手，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。
浑想什么肮脏事呢？恶鬼做久了成习惯了啊？温客行绝望地想，也怪不得阿絮每日和他在一起还能对秦九霄念念不忘，跟自己这不肖二弟子比起来，九霄师弟该是个特别纯真善良的人吧。
不可以这样做，不可以让阿絮再失去秦九霄一次。
温客行醒来时已近午时，屋内只有他一人，床头叠放着一套干净的新衣服，旁边的小桌上备着洗漱用的温水和布巾。
他从床上坐起来，一点点地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。
阿絮去哪儿了？他着急地翻身下床。
“老温？干什么去？这慌慌张张的。”
周子舒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，把他摁回床上坐着：“说了多少遍让你起床慢一点，你每回起急了都要头晕，还不长记性？”
“阿絮，我就是……醒来没见到你”
“我在前院儿看小子们练剑呢”，周子舒见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，真像害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狗，忍不住捏了捏他苍白的脸颊：“倒是你呀，老温，你要是再不醒，我就叫成岭下山请大夫了。”
“小可多谢周相公挂念。”温客行笑着握住周子舒捏他脸颊的手，假装不经意地问：“诶？阿絮，昨晚那个小孩儿怎么样了？”
周子舒答不上，他一早叫程子晨去看着那孩子，到现在也没个消息，他只能回答不知道。
“你还有心思管别人？你睡了这么久，饿不饿？我给你带了红枣银耳羹，先喝一点儿吧。”周子舒取了温水来给他漱口，然后把盛着羹汤的小瓷碗递到他手里。
“你上次说味道淡，这回我特意让他们多加了冰糖炖的，你尝尝？”
精心煲制了许久的红枣银耳羹绵稠清甜，淡黄色的银耳熬出了胶，深红的金丝小枣饱满剔透，十分漂亮。温客行拿小勺一口一口地喝着，感受着阿絮的指尖从他发间穿过，把他睡乱了的头发打理整齐。他故意喝得很慢，这样阿絮就可以多陪他一会儿。
银耳羹喝到一半时，程子晨敲门进屋：“师父，您让我看的那个人醒了，您要去看看吗？”
要去，阿絮肯定想快点去。温客行放下碗说：“阿絮，我们一起去看吧。”
“不急，你先把它喝完。”周子舒端起被温客行放在旁边的瓷碗，舀了一勺银耳羹喂到他嘴边：“原本就不多，你还想剩半碗？就吃这么点东西，一会儿出门又要晕了。”
温客行被周子舒喂着喝完了一碗羹汤，然后又被扶起来把全身的衣服穿好，他看着阿絮认真地给他系腰带的样子，心里窃喜：看来比起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子，还是我比较重要。
二人来到别院耳房，那少年正笨拙地穿着程子晨给他拿的新衣服，看着是十四五岁的年纪，个头跟成岭差不多高。
少年见到他们便扑通一声跪下了，重重地磕头：“见过庄主，江鸿谢庄主救命之恩！”
“起来吧。”
周子舒先扶着温客行坐到椅子上，才接着问他：“你怎知我是庄主？”
“是刚才给我衣服的恩人说的，他说庄主等会儿来看我，还说，是庄主救了我。”
“你叫江鸿？”
“是。”
“江鸿，救你命的人不是我，而是我师弟，他姓温。”
不过一面之缘的人，周子舒不欲告诉他温客行的姓名。
少年对着温客行又是一拜：“多谢温公子救我一命，大恩大德，江鸿无以为报！”
温客行没有说话，周子舒见他面色不佳便主动问他：“老温，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？”
不怎么样。温客行眸光一黯，都问到他的意见了，难道阿絮真的打算留下他？更或者，收他为徒吗？既如此，他也得替阿絮问一问。
“我问你，昨夜你因何来此？为何全身是伤？”
江鸿跪着答：“我是山下一农户家的孩子，昨夜母亲生病，我去医馆请大夫，路遇劫匪抢我母亲的救命钱，我不给，被打伤了，他们追着我不放，我一路往山上逃，便到这儿了。”
“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？”
“……不知”
“那么，这里如此多的庭院，你为何偏偏翻进昨夜那一间？”
“因为……我看只有那间屋子里透着光，想着那儿该会有人能救我……”
温客行的卧房时常在夜间也点着灯，是周子舒的意思，以备他夜间发病或梦魇，方便照顾，虽然不会太亮，但从外面确实能看出。
他还想再问，却被周子舒拦住了：“老温，不用问了。”
问问都不行？温客行顿时觉得委屈，面上绷着不显，拂袖便出门去了。
周子舒追出去拉住他：“老温，你怎么了？”
“阿絮你就这么迫切？不问清楚怎么行？”
“……什么？”
周子舒的疑惑在温客行看来便是对他所有行为的不理解，他的心瞬间凉了，不过是一个与秦九霄相貌相似的人，便可得阿絮这般信任吗？
如此，他还干嘛多此一举，平白叫阿絮觉得他心思阴暗，总把人往坏处想。
千般思虑无法宣之于口，温客行挣脱周子舒的手，只说了句“算了”，便施展轻功腾身踏过屋脊，离开了别院。
他回到自己房间取了荷包和扇子。既然不想面对，便不面对了，山下好玩的那么多，何苦在这儿受个小破孩儿的气？
可是这山下怎么这么冷？而且一点都不好玩，和阿絮带他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。温客行在被子里瑟瑟发抖，逐渐觉得身上隐隐地疼，头也昏胀起来，好像是发烧了。
他蜷缩在被子里叹了口气。
还是回去吧，明天一早就回去，阿絮骂他也好打他也罢，总比一个人在山下病死要好。
次日清晨雨停，便是一番空气湿润，草木清香的怡人光景。
叶白衣早饭吃了两屉包子，抚着肚子走在街巷上消食，路过一家客栈的后门时，差点被从天而降的一团重物砸个正着。
精巧的红木矮圆凳在他身前不足二尺的地面上四分五裂，叶白衣又惊又怒地抬头看，正见楼上的一扇窗开着，半边破败的窗扇摇摇欲坠，只靠一根铆钉勉强挂着，里面传出纷乱的打斗声。
高空抛物，缺了八辈子德。叶白衣愤愤地一甩衣袖，打算绕去前堂和这客栈的掌柜理论两句，刚一转身，从那窗户里轰的一声又飞出来个人，重重地摔落到地上，和那人一起飞出的还有一把白纸扇，带着破空的风声打了个漂亮的回旋，又闪回窗里去了。
地上的人颈间横着一道深可见骨的割裂伤，血流遍地，抽搐了几下便没了生息。
叶白衣额间青筋直跳，整个江湖以折扇作兵器的能有几人？温客行不在四季山庄过他鸳鸯戏水的安闲日子，到这儿来又打又杀的作什么妖？周子舒怎么看的人？
“快快快，动作快点！把这四周都给我围起来，莫要让恶鬼钻了空子！”
数十个提刀佩剑的年轻人顷刻间将客栈的侧、后两面围得水泄不通。领头的岁数大些，上前对叶白衣拱了拱手：“敢问这位兄台，可也是江湖中人？”
叶白衣斜睨他一眼：“算是吧。”
“太好了，兄台，我等皆为栾山派弟子，昨夜听得消息，青崖山鬼主正藏匿于此，特来擒此魔头，以净江湖。我观兄台……气度不凡，必是高手，不如与我等一起……”
“鬼谷早已覆灭，传闻鬼主温客行武功尽失已是废人一个，能成什么祸害？你们还擒他做甚？”
“传闻不可信啊兄台！”领头之人手指叶白衣身后那具尸体：“这魔头须臾间已杀我十几个兄弟，分明是功力深厚。”
“……”
“况且，近月来江湖中皆盛传鬼谷谷主为救四季山庄庄主化炼六合神功，如今乃是一副上好的……炉鼎之身，兄台难道不想……”
“你不是说传闻不可信？”
“这……”
叶白衣心下已经了然，此番并非小蠢货浑开杀戒，而是无辜叫人欺负了，如此，他便要管一管了。
他抚了把颊边的须发，负手而立道：“你再仔细看看，可认得我是谁？”
那领头之人端详思索片刻，并无印象。他只是见此人白衣飘然，发鬓如雪，背上一柄无鞘古刃雄浑厚重，便猜他是位武林高人，遂来求合作。可他几番回忆，确不记得曾经见过，于是只好摇摇头。
“连我都不认识，像你们这般小门小户的野鸡门派也想活捉鬼主？异想天开。”
“你！”
“我劝你也别在此处守着了，恶鬼头子向来嚣张自傲，没有从后门逃命的习惯，你们从前面一起杀进去，还能死得快些。”
叶白衣飞身翻过屋顶，落在客栈正门前。同他想的一样，这里也被几十个持剑的人团团围住，甚至四周的房顶上还藏着几个。
温客行已从客房内杀到了大门前，里面横七竖八躺了一路的尸体，他折扇出手又带走两个，回身一掌将背后偷袭之人击飞一丈多远。
叶白衣看着他从台阶上纵身一跃，轻盈地落在路中央，抖开染血的白扇对着拔剑围上来的门派弟子，一如当年他在白鹿崖。
叶白衣能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末，他手腕已经微微颤抖，眼中却一点惧色也无，倔强地作出一副凶狠的表情。
虚张声势，以命搏命，这从鬼谷里带出来的习惯还是没改啊。
“小蠢货，几个月不见，你混的不怎么样嘛。”
温客行视线已经不怎么清楚，眼前黑雾阵阵，看到人群中那一抹白色时原本不敢确认，眼下听见熟悉的声音，竟觉得连“小蠢货”三个字也如天籁一般。
“老怪物别站着，帮个忙！”
“秦怀章的徒弟没教你，求人办事时该怎么说话吗？”
啊呸！狗屁的天籁，士别三月照样烦人！温客行咬咬牙，颇识时务地叫了声“叶前辈”。
“你们果然认识！”方才在客栈后门与叶白衣搭话的那人追了过来，拔剑指着他：“今天一个都别想跑，说！你和鬼主是什么关系？”
叶白衣伸出两指夹住剑锋，内息激荡，剑身被震断成三节：“什么鬼主？不过是我相熟的一个小崽子罢了。”
龙背剑出，以六合真气驱动，直插入人群，巨大的冲击力之下一片人仰马翻，叶白衣飞身上前收回龙背，揽住温客行的腰像提小鸡崽儿一样把人拎起来，施展轻功踏风而去。
叶白衣飞出几里地，找了片林子把人放在树下，才发现温客行脸色惨白，已经晕了过去。
怪不得这一路和他说话都不理人呢。
叶白衣给他把了把脉，检查了一番，失血过多，还发着高热，情况不太妙，他右上臂一处深可见骨的刀伤还未止住血，鲜血将大半只袖管都染成了深色。
叶白衣从怀里掏出止血散倒在他伤口上，药粉刚落到伤处，温客行就呜咽着挣扎，缩回胳膊不让叶白衣碰。
药物刺激伤口，许是疼得太厉害意识都清醒了些，温客行微睁开眼睛，声音颤抖着软绵绵地说：“好疼……阿絮，别弄了”
温客行受伤会喊疼了，还会撒娇了，叶上仙大开眼界，周子舒养孩子养得很好嘛。
“阿絮不在，我是叶白衣，闭嘴忍着点儿，再流血你就死了。”
叶白衣把温客行的胳膊拽出来继续上药，温客行没再反抗，看了他一会儿便偏过头去闭上眼睛，眼角落下一颗小小的泪珠。
叶白衣倒完一整包药粉，从衣角撕下一条干净的布仔细把伤口缠好，等了片刻没有见血渗出来，才算松了口气。
回头路不能再走，鬼主出现的消息不知道传了多远，这一带或许都不安全，叶白衣抱起温客行直接上了长明山。
终年积雪的地方寒冷干燥，空气清冽洁净连灰尘都没有几粒，叶白衣在山上空置了近两年的小木屋竟还能住人。
说是木屋，其实一大半是山洞，因为常年落雪总把房子压塌，叶白衣懒得隔两年重建一次，洞外的房子越盖越小，洞里面倒是布置得十分宜居。
叶白衣从箱子里搬出了两床干燥松软的棉被，还找到了几套干净衣服，虽然都是白色，给温客行换上。
一切收拾妥当，叶白衣铺纸提笔，打算给四季山庄去书一封让秦怀章的徒弟来领人，可转念一想又把笔搁下了。
自昆州一别，他孤身一人游荡江湖数月，竟找不到一个能说上话的，心里烦闷，想来小蠢货可是有趣得很，索性叫他先养几天玩儿玩儿，希望周庄主不要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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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. 下章纯糖
假 期 快 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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